当你可以被我欺负时,我就爱上了你

能让你有掌控感的,即为善;让你有失控感的,即为恶。

一次,在思考何为善何为恶时,我想到了这么一句话。放到爱情中,这句话可以演变成这样一个小窍门——当你可以被我欺负(掌控)时,我就爱上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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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被动男人与野蛮女友的奥秘。东方太多被动男和内心野蛮女,所以韩国电视剧《来自星星的你》可以大火。

现实中也有类似的故事,一对朋友的爱情,从一次野蛮开始,高中时,女孩揪着男孩的脖领子,凶狠地要糖吃。

另一故事,小学时,她对一男孩说了凶狠的话,不久后爱上他了,回顾时,她自动冒出一句话:我这么欺负他,他都没对我不好。内心非常脆弱的人,不能去爱一个自由强大的灵魂,因这意味着不安全,她首先寻求的,是一个可控客体,这意味着她在他面前可以是自由的,她可以逐渐活出自己。

被动男将自己裹在厚厚的壳里,与世界隔绝,与自己的心隔离,貌似可以承受孤独,但生命日益麻木。野蛮女友攻击时,关系因而建立,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走出孤独了。他厚厚的壳,要野蛮女才可能击破一些。

《来自星星的你》以及现实生活中,野蛮女友之所以对被动男感兴趣,关键就在于对方是可以被自己掌控的。拜科学教现在之所以广泛存在,只是因科学貌似是头脑层面的,可以给自己掌控感。

野蛮女友对被动男的需求,其实就是寻找一个可以掌控的对象。他或许不够生动,不够有魅力,但他安全。他的被动所提供的安全,犹如一个容器,可让野蛮女的自我在其中逐渐聚形。野蛮女,即中国神话中的妖女,她们要找一安全男,然后完成从妖变成人的过程。

我们有各种善恶观,头脑层面的,感觉层面的。就感觉层面来说,善恶观更像是这样的——能让你有掌控感的,即为善;让你有失控感的,即为恶。掌控感若有情感做底子,就能接受模糊;掌控感若缺乏情感的底子,就会追求僵硬的确定感。控制欲望是万恶之源,仅指后者。

中国历史上,很多皇帝,有头脑层面的善恶观,知道某某大臣是忠心耿耿的,对国家有大价值,且是好人,但是,他们偏偏信赖太监。那是因在感觉层面,缺乏情感底子的他们,深切地感受到,太监貌似是可以掌控的,而正直的大臣是不可掌控的。

若童年早期缺乏情感链接的滋养,那么,我们很容易用头脑去构建一个孤独的想象世界。越是缺乏情感滋养,这个想象世界就越僵硬,越难以容纳别人进来。一个人童年时越孤独,越僵硬地要别人按照他的想象去反应,仅仅因别人和他想象的不一样,他都可能崩溃。

最好的掌控感,是对自己和世界的信任,是可以放松地活在当下,和万事万物随时构建链接。这是最正确的善恶,其实是,这时或许已无善恶。最极端的掌控感,是只有我的头脑想象的世界存在,不能有别人的真实存在,只能我说了算。

最极端的掌控感,会导致所谓的恋尸癖。即,你最好是一个活死人,你的躯壳可以被我指挥,完全和我想象的一样。这种极端情形下,对方任何一个自由意志行为,都会导致自己的崩溃和暴怒。恋尸癖表现在性中,即要求对方完全不能动弹,一动弹,他就会不行。

轻一些的恋尸癖,会表现为,男人期待女人傻,至少要装傻。傻,才能崇拜男人,才能对男人的各种自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周星驰对朱茵的一个不满,就是她不够傻。不仅如此,傻姑娘还意味着没啥要求,容易满足,男人觉得自己轻松就满足了。这样男人才觉得自己像神一般,其实不过是个大号巨婴。

很多女人,会去配合男人,去装傻,但装得太厉害,最后真傻了,甚至如僵尸一般了。一个浑身透着全能劲的男人,身边常陪伴着一个如僵尸般的女人,而他爱她爱得不得了似的。的确她是他的最爱,因为他的全能感,需要她的僵尸感做陪衬。

男人易自恋,女人易依赖。各种中国式择偶标准段子,常指向这两点:男人似乎全能才行,而女人则被要求想少一点。巨婴水平的两性关系中,只能接受一个人绽放,传统定义中,绽放的自然是男性一方,而女方最好沦为陪衬,即男方为主体,而女方为客体。

不过现实中,以我的观察,多数家庭,应该占七成吧,是女人绽放男人沦为陪衬。女人表现得很有能力,也很有情绪,对男人各种不满,而男人也的确会变得木讷老实简单。你能感觉到,这样的关系中,女人的能量是张开的,而男人的能量是紧缩的。

成熟的两性关系中,两个人都可绽放。巨婴水平的两性关系中,只能是一人绽放,另一人因变化少而做安全基地。这有时会引出一些极端感觉,譬如我有朋友说,他老婆允许他全然自由(他说的自由包括性自由)。对于太缺乏安全感的人来说,伴侣最好别绽放,傻、笨与丑都好过绽放。

有意思的是,荧屏上的都教授,和现实中的金秀贤,看似大相径庭。电视中的都教授,是东方女性心中的完美男人,有神一般的能力,又全心全意围着一个女人转。而现实中的金秀贤,曾自曝择偶标准:她愿意为我而死,只想着我一个人,不妨碍我工作,但在我需要时,一定要在我身边。

所以,神与巨婴,恰是一体两面。

被害即正确